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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宝店、游戏装备、微博账号能转让、继承吗?

编辑:茅冠隽/钱朱建 来源:新闻晚报 点击进入:法律咨询热线

  ****级的淘宝网店为何不能转让?网游中价值数十万元的“宝刀”被盗怎么办?拥有几百万粉丝的微博大号能否留给后人?拥有人一旦过世,微信上的留言谁能查看和公开?

  曾有专家指出,网络世界和现实社会一一对应。现实中常见的转让、继承、盗窃等现象,在网络世界同样存在。然而,由于法律的滞后,在网络世界遭遇上述问题后,如何解决仍是难点。

  日前,“新闻晚报法治文化沙龙”与“上海青年公证人沙龙”联合举办“网络虚拟财产转移与继承法律问题研讨会”,来自上海、杭州、南京的法律人士,以及遭遇实际问题的淘宝店主、网游运营总监就热点话题进行讨论。

  难题一

  “图方便”成了“****烦”

  沙龙伊始,来自上海的淘宝卖家宋雅婷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抛出一个棘手的问题:淘宝网店为何不能转让?

  大约7年前,宋雅婷在上海开了一家小型实体店,经营各色小商品。她的一位初中同学则在淘宝注册了一家网店,专营狗粮。 1年后,宋雅婷的这位同学想把网店送给宋雅婷,让她将店里的小商品拿到网上卖。“那时我刚接触网店,考虑到同学的网店经营1年,积累了一定信用,用她的店容易上手。 ”宋雅婷说,当时只抱着“图方便”的想法,并没有想过其他问题。

  由于淘宝网店只能绑定卖家本人的银行卡,于是,宋雅婷的同学不仅提供了账户名和密码,还将自己绑定支付宝的一张银行卡也一起送给了宋雅婷。

  此后,宋雅婷就用同学的网店经营了6年,网店信誉也从“3星”做成了“双****”。由于网店名义上仍是同学的,每次要办理相关事项,宋雅婷都需要麻烦同学出马。 “我同学也觉得麻烦,多次提出要把店主信息改成我的,但淘宝却告知无法操作。 ”宋雅婷说,淘宝的解释是,因淘宝店铺是实名认证,如产生纠纷,后续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淘宝上的店铺是不能转让的。

  “受赠”公证也无法办理

  由于无法直接转让淘宝店铺,为了避免麻烦和纠纷,宋雅婷曾向公证处咨询办理公证,证明网店由自己实际经营,她和同学之间有相关协议,可这份公证至今没有办成。

  “我同学把网店送给我时,曾签过一份协议,前段时间又签了一份补充协议,我想就这份补充协议做一下公证,公证处却说没有这方面的公证业务。淘宝网店是一种虚拟资产,‘赠与’行为为什么不可以公证呢? ”宋雅婷十分不解。

  宋雅婷说,如今淘宝网的规定是,网店店主的账号名下可附带几个 “小号”,如今她的账号拥有售卖物品的权限,而她同学的账号只有购买物品的权限。 “如果网店转让协议得到公证,以后涉及纠纷时也不至于牵涉到我同学的个人利益,但这点现在却无法办到。 ”宋雅婷无奈地说。

  ■ 对策

  网店继承、过户“开闸”

  事实上,淘宝网店的继承和转让难题,早在几年前就已出现。在淘宝网所在地杭州,钱塘公证处就曾碰到过多起类似的案例。淘宝店主猝死,网店怎么办?夫妻共同经营淘宝网店,一旦离婚,网店如何分割?对此,杭州市钱塘公证处研究室主任黎丽表示,宋雅婷所面临的网店转让问题目前还较难解决,主要是因为淘宝网尚未完全放开网店的继承和转让。

  “因为网店的继承和转让有很多难点。继承和转让的客体究竟是什么,网店注册登录权、网店经营权还是其他?虚拟财产的定性是什么?淘宝网对于实名登记仅限一人的规定与共同继承的规定冲突如何解决?虚拟财产是个人财产还是夫妻共同财产?虚拟财产价值如何评估?这些问题都尚有很大的讨论空间。 ”

  记者了解到,在淘宝网发展初期,由于网店店主多为年轻人,继承和转让的事件较少发生。目前,网店店主群体中非年轻人也占了一定比例。在未来的发展模式中,虚拟财产必然在日常生活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这让淘宝网开始重新审视继承和转让的相关规则。

  黎丽说,目前淘宝网对于继承和转让的规则也开了两道“闸门”:“淘宝网修改后的规则,在过世继承和离婚过户这两种情况下,淘宝网店可凭司法判决、公证书等生效法律文书进行继承或过户。但细节方面还没有比较完整的案例出现。 ”

  建议设计网店转让制度

  大邦律师事务所游云庭律师认为,淘宝网这样规定也有着充足的理由。 “事实上,有很多诈骗案件的发生就是因为包括网店在内的虚拟财产进行‘转让’或者‘易主’。对转让的规定严格,很大原因也是出于便于管理、注重安全的考虑。在网店店主申请开网店时,也和淘宝网站签署过相关协议,违反这样的协议,网站有权做出相应的处理措施。 ”

  游云庭律师表示,如果网店的继承和转让要放开,必须通过精心设计的制度来确保不产生新的问题。 “网店是有人身属性的,最具代表性的体现便是‘****’、‘钻石’等信誉等级。网店转让,信誉等级并无法转让,‘转让信用’本身就是不讲信用的表现。如果放开网店转让,转让时必须有一个信用等级降级或待定的过程,要在一定时期内明示消费者。应该设立保证金制度,限制转让上下家在一段时期内联合经营,给消费者一定的‘过度适应期’。网站也可考虑对转让网店行为收取一定的费用。 ”

  难题二

  装备频被盗玩家难维权

  “现实社会中偷几千元就可能被判刑,而网络世界发生的很多窃案,涉案价值达数十万甚至上百万元。 ”巨人网络的热门游戏“征途2”的运营总监赵剑枫表示,对投入大量金钱和精力的游戏玩家而言,游戏装备和财富,诸如一把刀、一个戒指、甚至一个老婆,对玩家而言都价值不菲。

  这些装备和财富通过第三方平台交易后,的确能带来万元甚至数十万元的真金白银。因此,“装备被盗”的情况便一直是游戏玩家和网游公司的梦魇。

  “不玩网游的人很难理解游戏玩家心中的网游世界,事实上游戏账号、游戏装备都是用‘真金白银’换来的,有一定的价值。当游戏中的刀、剑、装甲等装备被盗时,作为厂家很难找回。 ”赵剑枫说,这一方面是因为偷盗装备一般都是黑客所为,通过厂家的技术途径较难追踪;另一方面,由于不少玩家的个人安全意识淡薄,在游戏账号注册时无视厂家“用********信息注册”的规定,随便输入身份信息,造成装备、账号被盗后无法找回。

  半年三千多起被盗案件

  赵剑枫透露,“征途2”目前有70多万活跃用户,仅今年上半年,就接到3291起装备被盗的反馈,没有反映到公司的“自认倒霉”的用户则不计其数。在其记忆中,网游“征途2”装备被盗案件中,涉案金额最大的达到几十万元,其他游戏中甚至出现过涉案金额达到百万元的案例。

  “如果这些受害者能未雨绸缪就自己的账号、值钱装备办理公证,可能较容易追查,但没有一个游戏玩家有这样的意识。 ”赵剑枫认为,在网游虚拟财产转让方面,公证介入很有必要:“很多网游账号名下包括游戏币、极品装备甚至是游戏中的‘配偶’,在第三方交易平台上可以卖到几十万、近百万的价格,买家不乏有识之士,他们也不想把钱凭空白费。在买卖过程中,弄清这些问题很关键:这个账号究竟是不是卖家自己拥有的?这个账号名下的装备,有多少是确实属于卖家的?如果这些可以公证,那对于网络虚拟财产的买卖来说确实是一个福音。 ”在事后维权时,如果玩家事先对账号做过公证,便省去了确认身份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来追查被盗的装备。

  ■ 对策 游戏账号保全公证首开先河

  针对赵剑枫反映的问题,上海宝山公证处的公证员侯瑞表示,宝山公证处曾在这方面扮演过“吃螃蟹”的角色。 2012年,通过和巨人网络的合作,“征途2”在其官网对玩家进行教育,建议其对账号进行保全公证。

  “这在国内尚属首次。不少网游玩家在账号被盗或者丢失后,要费很大的周折才能封停被盗账号。如果做了账号保全公证,网游公司可在第一时间封停账号,减少‘极品装备’被转移售出的风险。这对于我们公证处来说,也是一种新型业务的拓展。 ”侯瑞告诉记者。对于这样一种公证,各方评论却褒贬不一。有人认为,这促进了网络虚拟服务产业的良性发展;也有人觉得,虽然这给虚拟财产公证服务开了个好头,但这方面更需要政策的支持;甚至还有人表示,网游账号这样的“虚拟财产”不是真正的财产,不应该在保护上浪费时间。

  侯瑞告诉记者,尽管评价有好有坏,但通过这次网游账号的保全公证,公证处也有了一些反思和构想。 “虚拟财产法律地位的明确至关重要。网络虚拟财产一直没有准确可适用的法律,这个‘法律盲区’应尽快被填补。网络实名制的管理应进一步健全,以便第一时间将不法分子定位‘揪出’。在这两方面,公证机构都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

  赵剑枫表示,尽管这一做法很有效,但目前办理公证的玩家并不算多,主要是因为办理公证要去现场,对天南海北的玩家而言,不具备便捷性。

  “在游戏里愿意花几十万元钱去买装备的玩家,肯定不会介意这点公证费用,但办理这方面公证需要本人亲自到场,而网游玩家不少都是‘宅男’,觉得麻烦就不办了,只有在装备、账号被盗时再追悔莫及。 ”赵剑枫呼吁,由游戏厂商和公证处进行合作,在网游中内嵌一个公证的页面,宣传公证并提供更便捷的公证办理方式。 “如果足不出户就能办理公证,相信会有更多的玩家加入进来。 ”赵剑枫说。

  观点

  隐私型数字遗产是否可被继承?

  “如果我死了,我的微博账号、QQ账号怎么办?”“数字遗产”也是近年来广受热议的话题。来自大邦律师事务所的游云庭律师认为,除了游戏装备等财产型数字遗产,还有聊天记录、微博私信等隐私型的数字遗产。对于后者是否可以被继承,目前法律界尚有正反两方的观点。

  “反方认为,隐私型数字遗产不能被继承,理由是一旦被继承、公开,可能会对第三人产生不良的影响,引起家庭、社会的不稳定。如一男子和“小三”在微信中有大量对话,该男子如果过世,其妻子如果继承该微信账号,并将这些对话公开,会不会侵犯“小三”的隐私权?

   正方则认为,聊天记录等隐私型数字遗产具有独创性,被继承人对此享有著作权,可被继承。 ”游云庭律师表示,法律相对于社会发展有其滞后性,对于这十几年来才涌现出的“隐私型数字遗产”这样的新兴事物,传承上千年的古老继承制度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对于数字遗产,肯定有必要保护,但关键还是要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规则。 ”

  如何认定虚拟财产继承、转让对象?

  机动车牌照;尾号为“888”的吉祥手机号码;价值上百万的出租车营运证;长途车线路承办经营权……在继承公证法律实践中,南京公证处公证员柏建中碰到过形形****、各种形态的标的。他认为,确定一种“物”或者权利形态是否可被继承或转让,关键是看其是否具有财产的基本属性。

  “如标的是物,则毫无疑问可以继承、转让。如标的不是实体物,也不是任何一种权利形态,那便不能成为继承、转让的对象。如果标的是一种权利,则要看其是否具有财产属性,人身权不可继承及转让。就财产权来说,具有法定、约定人身专属性的,才可被继承及转让。 ”

  柏建中认为,按照这样的思路,淘宝网店其本质是一种经营权,是一种具有人身专属性的财产性权利,完全可被继承及转让。同理,游戏币、游戏装备、游戏账号等,其实质是一种债权的凭证,同样可被继承及转让。

  公证介入 “虚拟财产转让”有何变化?

  游云庭律师向记者分享了这样一个案例:此前,一名网络游戏玩家账户被黑客攻击,不法分子将其极品装备“屠龙刀”通过第三方网站出售给其他顾客。按照一般处理程序,当游戏玩家报案后,受害者凭报案受理确认函即可向公司主张涉案游戏装备为赃物,要求公司将此装备封存。然而,有玩家却主张,应凭法院生效判决书才可封存涉案游戏装备“屠龙刀”,一封“确认函”并不具有此效力。此玩家将此事向有关部门投诉,称网游公司 “违法封存”相关游戏装备,导致网游公司和受害者都非常被动。而这名投诉的玩家,恰恰就是购赃者本人。 “这样的事件,表明了现行相关规定的虚弱性。 ”

  游云庭律师认为,一旦公证机构介入此类事件,受害人未雨绸缪办理相关公证,那公证机构便可证明被盗的“屠龙刀”原主人是谁。证明了这一点,对于警方办案、网游公司处理来说都有不小的帮助。

  借鉴

  继承虚拟财产国外有哪些具体措施

    美国、德国等国家明确规定虚拟财产的遗产继承权。美国俄克拉荷马州在2010年11月1日通过一项法律,将虚拟财产纳入遗嘱执行范围中。如对上传的数字像片、往来的电子邮件等,如死者生前没有就去世后的虚拟财产作出明确处置说明,法院将根据情况决定它的合法继承人;在德国,虚拟财产是按照普通继承财产统一管理的,在认证有金钱价值时,在死者死后10年内,其虚拟财产的财产权都会受到法律保护。

    在韩国,直接将虚拟财产认定为财产,属于物权法上的“物”,具有物的属性。韩国法律规定网络游戏中的虚拟角色和虚拟物品独立于服务商而具有财产价值,服务商只是为玩家的这些私有财产提供存放场所,而无权对其做肆意修改或删除。在韩国法律中,虚拟财产的性质与银行账号中的财产本质上并无差别。韩国把虚拟财产等同于“电子货币”。

    在英国,很多人已经意识到虚拟财产的重要性,他们采取立遗嘱的方式来分配自己的虚拟财产,他们认为虚拟财产有其自身的价值。有的虚拟财产承载了个人感情,例如个人照片和视频等;有的是用现实的货币买来的,如网上游戏装备等等。英国的一项调查显示:每10个英国人中就有一个人声称会将自己的网络密码写进遗嘱里,这样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就可以在其去世之后继续保存这些虚拟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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