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买卖合同纠纷中关于合同解除后违约方需承担的责任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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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11）沪二中民二(民)终字第190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王某某。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上海A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邵某某，董事长。
上诉人王某某因商品房预售合同纠纷一案，不服上海市普陀区人民法院(2010)普民三(民)初字第2675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查明：上海市镇坪路48弄某号《嘉富利大厦》由上海A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A公司”)开发建造。1995年12月24日，A公司与上海人民电机厂(以下简称“电机厂”)签订房屋参建合同，约定电机厂参建《嘉富利大厦》15层整层750.98平方米和16层C室88.34平方米房屋，15层每平方米参建价人民币(以下币种均为人民币)4,150元，16层C室每平方米参建价4,380元。1998年6月30日，双方签订协议书，约定电机厂退出15层参建，仅保留参建16层一套房屋，已付参建款3,503,496.20元扣除16层一套房屋款386,929.20元，余款3,116,567元按7.5%的固定资产贷款利率按月计息补偿，双方同时约定分期退还本金及支付利息计划。
2002年6月6日，案外人上海逸乐物业管理有限公司开具收据四份，交款单位为“某号1802”，收取款项分别为维修基金3,447.72元，对讲、铁门费用1,000元，有线代办费60元，物业费6.5月746.98元；同日，垃圾清运单位开具《上海市垃圾、粪便清运处置专用收据》(缴款人某号1802，金额300元)，上海有线电视台开具《上海有线电视使用初装费收费定额收据》(姓名王某某，地址某号1802，金额240元)。2002年7月11日，王某某与A公司就系争的上海市镇坪路48弄某号1802室房屋签订上海市商品房预售合同，约定房屋暂测建筑面积95.77平方米，每平方米4,150元，转让价397,445.50元，交房期限为2003年12月30日前。该合同未经登记备案。同年7月31日，A公司出具收到全额房款收据。2003年12月8日，A公司重新出具金额为397,445.50元的房款发票。王某某至今未对系争房屋进行装修，亦未入住。
王某某原为电机厂电装车间主任。2004年9月，电机厂进行民营化改制，名称变更为上海人民电机厂有限公司，王某某任监事。
2008年8月13日，A公司将系争房屋售于案外人孙某某，2009年9月23日，孙某某与何某、严某某再次签订买卖合同，同年10月15日，何某、严某某成为系争房屋权利人。
原审另查明，2010年1月，案外人管某某、樊某、管某以其向A公司购买嘉富利大厦南幢21层D室房屋，但该公司未配合办理产权过户手续为由，另案起诉要求A公司办理过户手续，后因该房已设定抵押，樊某等变更诉讼请求为要求A公司赔偿损失2,086,612元。该案审理中，樊某等提供A公司与电机厂分别于2000年5月、2001年1月13日签订的补充协议书，内容为因A公司未按约退还参建款，双方约定从其应退还的参建款本金中提取858,054元，作为电机厂续购嘉富利大厦住宅两套(南18层A和南21层D室房屋)，以抵扣A公司归还电机厂之部分本金。樊某等认为上述两套房屋即为其及电机厂另一职工与A公司签订预售合同的房屋，从而印证电机厂已用参建款支付上述两套房屋的房款。A公司认为电机厂未付房款，如其将房屋分给指定人员，应按16层保留房屋的操作方法重新开具住房调配单、退房单等，故对补充协议真实性不予确认。法院审理后认为，樊某原为电机厂书记、工会主席，其称单位参建款即为购房款，但无法提供相应证据证明，任何单位或企业，无论对职工进行福利分房、货币分房还是奖励房屋，均是对单位企业资产的处分，应经过相应决议、报批、公示等程序并形成书面材料。樊某无法证明电机厂已将该笔参建款处分给其，法院亦无法认定电机厂参建款为其购房款。即便电机厂与A公司的协议未得到履行，也应由电机厂主张权利。判决对樊某等人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该判决已生效。
2010年9月，王某某以其向A公司购买系争房屋但A公司却将房屋产权登记至案外人名下为由，起诉至法院，请求判令：1、解除涉案的上海市商品房预售合同；2、A公司返还购房款397,445.50元及该款自2002年7月31日起至A公司实际返还该款之日止、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的利息；3、A公司赔偿房屋配套费用5,794.70元及原房屋成交价与目前市场价之间的差价损失1,439,854.50元；4、A公司赔偿相当于一倍购房款的金额397,445.50元。
原审中，王某某不认可A公司提出的电机厂参建及福利分房之事，称其以现金方式支付全额房款及配套费用，但除A公司及相关单位开具的发票、收据外，不能提供资金来源、付款事实等凭证。A公司对王某某提出系争房屋目前市场价为每平方米19,000元无异议。
原审法院审理后认为，王某某要求解除涉案预售合同，A公司同意，应予确认。A公司虽开具房款发票，但王某某在双方对合同是否履行发生争议时，仍应负有证明付款事实成立(包括资金来源、付款细节等)的举证责任，王某某虽称以现金方式支付全额房款，但除发票及收据外，无其他事实印证，结合另案事实，对王某某已支付房款且合同已履行的观点不予采纳，王某某要求A公司退还房款、利息及赔偿损失，不予支持。其主张的配套费用因涉及案外人且与本案分属不同法律关系，不予处理。判决：一、王某某与上海A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签订的关于上海市镇坪路48弄某号1802室房屋之上海市商品房预售合同于2010年11月18日解除；二、对王某某其余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
判决后，王某某提起上诉，认为：1、A公司对房款收据及发票真实性无异议，原审仍要求己方证明付款事实成立，属分配举证责任不当；2、二审中其提供收条，证明电机厂收到其25万元购房款，并通过电机厂向A公司支付全额房款 ；3、另案审理中的两份补充协议应在本案中进行质证，而电机厂内部有否决议、报批、公示等程序，属企业内部事务；4、己方已办理入住手续并缴纳配套费用，且持有合同及发票原件，预售合同已实际履行；5、如A公司未收到房款，其可行使付款请求权或合同解除权，但其却将房屋售于案外人，构成严重违约。请求撤销原判，依法改判。
A公司则请求维持原判。
本院经审理查明，原审法院认定的事实无误。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审理中，王某某表示，关于房款支付方式，涉及电机厂与A公司参建款的返还，A公司以两套房屋折抵了80余万元的参建款本金。王某某另提供2003年5月23日程耀文出具的收条，内容为“现收到王某某购房自付款贰拾伍万元整(嘉富利大厦)。”以此证明购房款由电机厂代为结算支付，经内部结算，己方支付了25万元给电机厂。A公司认为王某某的陈述与其在原审中的陈述相矛盾，电机厂作为国有企业以收条方式收取员工房款不合理，且缺乏财务凭证佐证。
本院认为，二审中双方的争议焦点为合同解除后，A公司是否应返还王某某购房款、利息、配套费用并承担赔偿责任。关于购房款，首先，王某某提供收条的时间系在二审中，且在缺乏相应结算依据和财务凭证印证的情况下，难以证明王某某与电机厂存在代为结算支付的事实；其次，王某某在二审中的陈述及提供的收条，与其原审中陈述以现金方式全额支付购房款不相一致，对此其又未能作出合理解释；再次，购房行为涉及大额资金流转，而除收据和发票外，王某某在原审及二审中均未能进一步提供证据证明资金来源，付款细节等事实。原审据此对王某某已付购房款的观点不予采纳，并无不当。关于配套费用的处理，本院认同原审观点。结合本案及樊某等起诉A公司一案中查明的事实，难以得出电机厂将相关参建款项处分给王某某的结论，如果电机厂与A公司之间就参建款的返还形成权利义务关系，亦应由适格主体主张相关权利。综上，对原审法院判决应予维持，王某某的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24,724元，由上诉人王某某承担。
本判决系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韩 峰
代理审判员 姚 跃
代理审判员 葛 珉
二○一一年三月十七日
书 记 员 彭奕佳